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覆盆子与罂粟:改变我人生的两味中 药

发布时间:2025-03-10 阅读:855

原创 滇三   杏林外传  



很久以后,我依然清晰记得,那个雨水泡烂的90年代夏天。

那年我八岁,父亲在广东工地打工,母亲和我在漏雨的瓦檐下数着米粒过活,那时家境贫寒,每次看到邻居小孩的零食水果都直咽口水。

那天母亲冒雨打猪草归家,毡褂上的水珠砸在门槛上,炸出一串泥花。

她摘下帽子,帽兜里兜着一捧猩红的野果,果皮透亮如浸了血珠的琉璃。这是覆盆子,当时我还没意识到,这捧覆盆子会改变我的一生。

“坪子上的地埂边扯的,甜得很。”她枯黄的手指捻起一粒,果浆染红了掌心纹路“看到这棵熟透的好得很,全部摘了下来”。

我狼吞虎咽地嚼着,籽粒在齿间迸裂的酸混着回甘,勾出胃里蛰伏许久的馋虫,一晚上把一大捧覆盆子全部吃完。

夜半时分,雨淅淅沥沥地下,打在房顶的瓦片上,格外凄厉。

我开始发烧,接着又吐又泻。

汗透的被褥上,母亲搓热手心,一遍遍揉我抽搐的小腹。

母亲吓到了,天刚蒙蒙亮就煮了猪食,将猪喂饱,背着我冒雨前往镇上的医院看病。

镇医院的铁门锈得发黑,穿白褂的医生倚着门框剔牙,只问了症状,甚至没有抬头看我们一眼:“细菌性痢疾,输液。”

输液管滴答如漏雨的屋瓦。

我们离镇上有大约20公里,母亲盯着药水瓶,喉头滚动:“我们远得很,能调快些不?”护士拧开调速阀,不一会的功夫,就感觉手臂有些痛,母亲检查发现已经肿了,只能压下内心的焦急,将输液速度开到最慢。

那天准备回家时,天已经黑透了,母亲背着我蹚过泥沟,汗水浸透的衣衫贴在我胸前,洇出盐霜的轮廓。

我看她太累了,就下来一起走路,走了一段,母亲觉得太慢,又将我背起:“不要动,妈背得动。”

灶房梁上垂下的蛛网粘着死了的苍蝇,母亲煮完猪食将猪喂了,翻出最后两枚鸡蛋,掺了燕麦和红糖揉成饼。

蒸熟后取出一个让我吃,我吃不下,吃了一口又开始吐。

母亲又将剩下的饼用塑料袋一个个包起来,那时我就知道了,这是我们接下来几天的干粮。

第二天母亲起的更早了,我还在睡梦中就被背着前往医院,到的时候,医院刚刚开门。

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早出晚归,我依然吃不下,一吃就吐。

我的腹泻从菜叶渣淌成血水,双腿软得像剔了骨的鱼。

意识模糊时,我问母亲:“我们治了多久?”她掰着指头数:“半个多月了。”

可我分明记得,母亲背着我在月光下走了23轮。

那天早上,我们到医院很早,晨雾浓得能攥出水,医院还没有开门,在医院门口等的时候,母亲喂了我一些红糖水,喝下去不一会儿还是吐。

医生过来说:“不治了,治不好,你们去县城治。”随后门也不开就回去了。

那会刚吐完,我有了点精神,看到母亲一直在抹泪,手足无措,我拉着她走,我说:“我们回去吧,会好的。”母亲哭的更大声了。

旁边开店的人过来,七嘴八舌地打听情况,我听到有人出谋划策,说大烟炖羊肉可以治好,谁谁谁家孩子就是吃这个吃好的。

母亲像是抓到救命稻草,背上我就往镇东头的羊肉汤馆走。

老家的羊肉汤与其他地方有很大区别,主要吃羊肉,羊肉连同骨头、羊杂一起剁成块炖煮,所以价格并不便宜,据说只有镇上的有钱人才吃得起。

羊肉汤馆的蒸汽熏花了玻璃窗,络腮胡老板光着膀子抡着砍刀剁羊骨,胳膊上的青龙刺青让我格外害怕。

母亲攥着五角钱的手直哆嗦:“娃吃不了多少,能不能五角钱卖点给我们。”

老板嗓门很大:“小碗三块,大碗五块,爱吃吃……”

母亲明显被吓到:“小娃儿不好过了,三块钱的他吃不完。”说到后面,声音都有点听不清了。

老板斜眼扫过我们磨破的胶鞋,叹了口气,又摇了摇头。

“五角钱莫拿出来丢人。”转身用塑料袋套在碗上,又朝锅里舀了两勺肉和汤倒在碗里,把碗往桌上一扔,汤溅落一地:“送碗煮了喂狗的羊血给你,提起赶紧走,别挡着别人来吃饭。”

但我没有看到羊血,分明是满满一碗带皮的羊肉。

我们走了一段,老板又追过来,他左右张望,把一把罂粟塞在母亲手里,低声说:“回去撕开放汤里面煮,不要输液了,最近小娃儿都这样。”说完转身走了。

那天,母亲破天荒买了一些橘子,两根甘蔗,归家的山路上,母亲背着我,把羊肉捂在胸口。

到家还很早,听说医院治不好,外婆、大舅、舅妈、表姐他们都来了。

在火边找了个羊毛毡给我躺下,母亲忙着煮羊肉,隐约听到外婆在安排大舅送我到城里治,分配怎么找车,怎么出钱的事。

我灌下半碗汤,没有再吐,肠鸣声也安静了。

夜半渴醒,母亲把烤软的橘子瓣开喂进我嘴里,焦糖般的甜混着炭火气,在舌尖化成一汪温吞的泉,又将甘蔗去皮,写成小条放在床头,才又去睡了。

天刚擦亮,大舅借来的摩托车碾过露水。

母亲可能太累了,还没睡醒,我感觉好了一些,便下地去开门,精神状态已经好转了许多。

最终摩托车坏在半路,县城还是没去成,又将剩下的羊肉汤分两顿喝完,我的腹泻已基本全部痊愈了。

注:

罂粟:管制药物,是提取毒品大烟的原材料,严禁非法种植,药用具有健脾开胃,清热利水之功效,常用于泄泻,痢疾,反胃。

覆盆子:《本草通玄》:“覆盆子,甘平入肾,起阳治痿,固精摄溺,强肾而无燥热之偏,固精而无疑涩之害,金玉之品也。”常用于遗精滑精,遗尿尿频,阳痿早泄,目暗昏花。民间多当水果食用,但不能多吃,易导致腹泻。

草木本无善恶,是人的肠肚把毒酿成了蜜,很多年以后我才懂,所谓偏方,不过是苦命人拿血温煨出的野火,既能焚身,亦可续命。

当我再次翻开《本草》,罂粟条目下墨迹森森,却读出一行无人记载的注解:世间最好的药,是母亲冒雨跋涉时,从鞋底漏进泥土的体温,她无数次走过的二十里山路,一面背着病,一头捂着药,在穷人的命格上煎出苦香,早被刻成方剂,专治人间无解的穷病。

有些苦,是山神撒在命里的盐;有些甜,是母亲用脊梁熬出的蜜,唯有大山记得,那个湿透的背脊曾怎样驮着人间,在雨夜里走出蜿蜒的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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